自称灵璧县渔沟镇人的张峰,为何连续两次向媒体哭诉:自己在四川卖石“被骗”?
带着这些疑问,记者来到灵璧石的产地——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一探究竟。
灵璧石商家:送货需交定金 绝不会全国叫卖
5月19日,华西都市报记者来到灵璧县渔沟镇,这里是灵璧石的主产地之一。小镇北部的中国灵璧石(渔沟)国际交易中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有上千件灵璧石作品。
说明来意后,其负责人刘广庆接待了华西都市报记者。记者把之前拍摄的张峰所贩卖石头的照片递给他,他立刻认出这是河南的石头,“叫晚霞石。”刘广庆说,“灵璧石深埋于地下八九米的地方,挖一块少一块,十分稀缺,需根据形状和颜色定价钱。”走到一处呈灰白色的石头前,刘广庆用手指蘸了一下唾沫,轻轻一擦,石头颜色立刻变得黑亮。“这是处理到第二步的灵璧石,水很简单就能让它颜色变得鲜艳。”他再用钥匙轻轻在石头凸起的部分敲了一下,声音清澈,“声音也是鉴别灵璧石的方法之一。”
经营灵璧石已有十多年的刘广庆,称当初花了上千万元建造这个交易中心。“我们都是等客人上门。”同时,他也会将藏品拍下来传到网上,等待卖家的光临。“绝不会拉着石头到处卖,如果客人相中了我的石头,一定要先付定金和运费,否则不会送货。这也是做生意最基本的常识。”
晚霞石商家:全国兜售 大部分都像“张峰”
在刘广庆的指引下,来到位于渔沟镇北部的马集村,据刘广庆说,这里专门经营晚霞石。
一位自称李军(化名)的个体户主动向记者推销。“这块石头7米长,高2米6,卖你1万6千元,只赚几千块。”他主动告诉记者石头来自河南,叫晚霞红,“大多数都是拉到外地去卖的,上午那两块就是拉去甘肃兰州卖的。”
记者了解到,灵璧县经营晚霞石的商家集中在马集村,大概有四五十户人经营。大部分当地人都是“守株待兔”,等待买家上门。而更多其他地方的人,则开着卡车来马集村买石头,然后像“张峰”一样,拉到全国各地去卖。“他们比我们赚得多多了。”李军说。
安徽商家揭秘
如何将晚霞石卖出“灵璧石价”?谎称灵璧石拉到远点的四川卖李军给记者算了笔账,“这块石头卖价1万6千元,路费以平均每公里8元钱计,加上来回大概三四万元,押车的费用为一天400元或者500元,大概半个月或者1个月卖掉一块,每块至少赚2万,所以一般的底价是8万元,一般会先开价到二三十万元,但运气不好、老卖不掉的话,可能四五万元刚保本也卖了。”
“既然这么有赚头,那你们为何不自己拉出去卖呢?”对这个问题,李军回答得很诚恳:“拉出去卖风险太大,宁愿少赚些,靠量赚钱,要稳当很多。”
怎样让晚霞石更好卖并且价钱更高?李军给记者支了个招:“刚开始就说是灵璧石,要是对方懂石头,认出这不是灵璧石的话,就说这石头可能原产地不是灵璧,但绝对是在灵璧加工和打磨的,所以也算灵璧石……最好去远一点的省份,比如甘肃、四川、广东,这些地方比较好卖,而且懂的人也不是很多。”
记者回访
花28万元买下假“灵璧石”的陈晓丰:同情心促我买下“奇石”
一块价值3万元左右的晚霞石,经媒体报道之后,以28万元卖出,购买者正是在江油筹建“华人艺术馆”的浙江老板陈晓丰。5月22日,华西都市报记者前往江油市青莲镇,见到了陈晓丰。
华西都市报:怎么知道这块石头的?陈晓丰:今年三月底,南充一家媒体刊登了一篇安徽卖石人求助的报道。石商张峰从家乡千里迢迢运输灵璧石入川销售,没想到买卖没做成,盘缠用光露宿街头。后来经过绵阳的报纸转载,我才知道这件事。
华西都市报:为何会想到买下这块“灵璧石”?
陈晓丰:听说这事以后,对安徽商人处境同情,想给这位安徽朋友送两三千块钱路费。并没有抱着要买下石头的念头,但看到石头后,我脑海里第一个印象就是有缘:李白生在江油,仙逝在安徽。这块来自安徽的巨石,可以用来雕刻李白头像。
华西都市报:没怀疑过石头产地吗?陈晓丰:我感觉不像灵璧石,但他(张峰)解释说这产自灵璧,是灵璧新开采出来的一种石头,叫“灵璧彩色石”。我看了张峰的身份证,确实是安徽灵璧人,就完全相信了。
下一步会怎么办?陈晓丰表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要不要走司法途径起诉张峰,我还没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