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风景园林花园大部分为自然式风格,精致且品种极为丰富,并与主人的爱好和花园功能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
因此,英国的风景园林有其独特的自然风光属性,既崇尚自然又追求变化,主题鲜明,并受到贵族世袭、经济、风景画、艺术生活、园艺植物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在英国风景园林历史长河中还得到皇家园艺学会、风景建筑师协会、乡村保护委员会、国家名胜委员会和信托基金的保护、传承和发展,现就考察发表一些个人见解。
多重因素促成经典
大概从18世纪开始,英国风景园林出现具有“个性鲜明”的自然式园林。在此之前,基本都在效仿欧洲大陆皇家经典造园理念,特别是受法国规则式园林的影响,这可能与地域接近有关。
不过,在18世纪发生变化是必然结果。得益于工业大革命的发生,英国国家经济迅猛发展,国民生活水平获得极大提升,由此英国人民的自豪感飙升到“日不落”的高度,开始寻求和展示自己各方面的文化优越感。于是,园艺、园林也从庄园式向自然式转变。此时,自然式得到空前发展,如Picturesque运动就是所谓的如画运动同时兴起。英国人将园艺、园林艺术放到与诗歌、绘画、戏剧等相同的高度,使它们互相影响,加之全民参与、国家王室关注,甚至出现了无数穷极一生追求花园的“花痴”、“园痴”和“植物猎人”。
此时,在王室、画家、园林设计师、花艺师及企业家、明星等花园主群体内部,兴起一股热潮———以自然风景画作为园林设计和造园蓝本,同时将园林作为绘画、诗歌、小说的创作来源,互为欣赏与应用。
此外,诸如钱伯斯等英国人不断从中国、日本等地学习并带回自然式园林的美学思想,一批植物猎人又将东方的大量园艺植物品种引至英国。英国优越的气候条件以及“人人都是园丁”的群众基础,有利地推动了品种的培育以及不同园林形式的实践。
在这里不得不说英国的岛屿环境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山地绵延、土地私有、时晴时雨的自然气候和广袤的大地田野特征在造园实践中的不断追求……诸多因素才逐步促成了今天独特的英式自然风景园林体系。
英国大地环境给我的感受是这样的:丘陵山不高且地势绵延,云层低但云卷云舒,对比之下就显得大地辽阔。而当太阳穿过云层投影到山坡、田野、河流、森林时,那种感觉是一种如诗如画的美。清晰的光柱和彩虹以及由此形成的强烈明暗对比,在极大地激发视野美感的同时,也模糊着风景的尺度感。时晴时雨、变幻诡谲的气候和桃花源般的画面怎能不激发人诗情画意的造园创作欲望?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与中国园林追求人与自然和谐是一致的,所以这种画面感是英式自然风景园追求的主要意向之一。
考察中,存在于众多英国园林中的庄园式园林古堡(霍华德庄园等)、被完好保留的教堂废墟(如方廷斯修道院等)、犹如上帝打翻调色板般的谢菲尔德公园花园、个性化现代伊甸园(Abbey house Gardens)、艺术花园等一件件精妙绝伦的作品,意在体现英国花园历史长河中的人文变化以及传统与现代的巧妙相融。
与法国宏大、极具仪式感的规则式园林相比,英式自然式园林造景体系中基本弱化了数字化几何形态,更强调自然化风景意境元素,这与英国人对大自然的认知有关,也与吸收了东方自然园林的美学理念有关。当然,这种自然式特征也不是我们东方园林中通过叠山理水在围墙内人工模拟出来的自然,而是改造、顺应英国的大自然,并与当时的时代造园思想发展有契合。因此,即便在英国规整的园林中也保持着花草自由生长的自然美。英式园林植物配置是自然式的,花境配置错落有致,花园主题个性化。而现在的英国风景造园更加入了创意与可持续发展的主题,英国园林特别是自然式风景园林在世界园林体系中独树一帜,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