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半辈子的雷托胜羁绊最多的，就是自家14亩果园里红彤彤的苹果。每年初春，园子里的苹果树开出洁白如玉的花来，他和妻子倚在苹果树下，嗅着淡淡的香味。
雷托胜家住甘肃省平凉市静宁县治平镇雷沟村。1986年，县上的干部开始动员大家种苹果树，免费发苹果树苗，他从中看到开辟出一条致富路的希望。
在当时，人们更多关注温饱问题，农村家家户户种的都是玉米、小麦这样的粮食作物。对于种苹果树，村民积极性普遍不高。县里的干部刚帮忙栽好苹果树苗，村民就把树苗挖出来，继续种粮食。
甘肃省平凉市静宁县满山都是苹果树。新华社记者侯韶婧摄
雷托胜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逆流而上”，在家里种下一亩半苹果。为了种苹果，他几乎和家里闹翻。父母觉得他不务“正业”，将他分出家去。
那几年是雷托胜经历的最苦的年头。苹果树需要五年才能挂果，他没有口粮、没有房子，只能种点西瓜、辣椒勉强过活。
艰辛没有白费。1991年，雷托胜的一亩半苹果卖出了1000元，一下子轰动了村子。示范效应在前，政策推动在后，村民们陆陆续续种起了苹果。
2018年，村里386户农户全部栽种苹果，全村果园面积达到3800亩，户均达到10亩，靠苹果年收入超过20万元的农户有20多户。村里再也没有人反对种果树了。作为村里的“苹果带头人”，雷托胜在2015年被评为全国劳模。
如今，苹果园已基本覆盖静宁所有适宜种植的地区。当地农民年人均果品收入达5500元，占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70%以上。静宁苹果产业正成为当地乡村振兴的支柱产业。
静宁工业园区党委书记魏小良介绍，县工业园区的83家企业中有60家与苹果产业有关。这60家企业累计带来15亿元收入、3000万元税收和超过6000个就业岗位。
苹果产业为当地催生出了成熟的果品配套产业以及贮藏包装、冷链物流、金融服务等第三产业。纸箱包装、出口销售、果品贮藏等企业构成上下游产业链，反过来又巩固了苹果种植源头的投入和结构升级。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苹果产业已经带动平凉市70万人脱贫。
和静宁一样，甘肃多地苹果产业在职业培养、研发培训、规模种植、收购仓储、分装物流方面已经构成完善的体系。甘肃省庆阳市宁县已经建成7万亩自根砧矮化密植苹果基地，实现机械化管理、集约式经营。
农业农村部信息中心等单位发布的《2018苹果数据发展应用报告》显示，2017年，中国苹果年产量达到4400多万吨，约占全球苹果总产量的57%。近年来，中国苹果越来越多地销往国外。
如今担任村主任的雷托胜，主要工作就是鼓励和指导村民种苹果，带领更多的村民致富。冬天的苹果咬一口冰凉沁甜，雷托胜露出大牙，脸上笑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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